待。这样一来,耿照上岸着衣时,也不用担心须在她面前裸裎相见,以免尴尬。
耿照固然五味杂陈,却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,收拾绮念,奋力钻过头顶轰隆隆的瀑布激流,“哗啦”一声抬出水面,上岸着衣。
平滑如镜的甬道中,穿透水濂的光线一路曲折,一直延伸到甬道尽头;虽说不上光亮如烛照,但也绝非阴森幽暗之处。但耿照的心却不由一沉,敏锐的五感铺天盖地延伸出去,如临大敌——
若五阴大师所言非虚,“牙骨盈坑”以及“洞中藏月”二奇,便藏在这瀑布背后的地宫里!
第百廿七折 鳞翮之化,室迩人遥
染红霞自水中爬起,胴体各处无不挂着水珠,外袍一合,水痕透出衣布,胸前浑圆挺凸的峰峦、腰下贲如险丘的翘臀等,凭空自男子宽大的衣式底下浮现;襟口虽被高高撑起,然而一抬腿迈步,袍面贴上湿漉漉的腹下腿根,又印出一抹蜂腰凹陷、小腹削平的魅惑曲线,比裸体更加撩人。
湿衣密裹分外难受,她索性不系带子,松松罩着外袍,赤脚踏上洞窟细匀舒适的地面,任由半湿的肌肤与衣布时分时黏,曲线若隐若现,一路往深处行去。
耿照转入地宫时,恰见她俏立在五阴大师的题刻前,指尖抚着那气势纵横的嚣狂字迹,仰头出神,直听到他刻意踏沉的脚步声才转头,慌乱一现而隐,如做错事的孩子般咬了咬唇,晕红雪靥道:
“好啊,你肯定没乖乖数到一千,来得这样快。”
“我数五百就下水啦,不想你穿衣裳这般俐落。”
染红霞“噗哧”一声,咬唇瞪他一眼:“嘴贫!吃我一剑!”食中二指递出,迳取他两眼间的鼻根筋。
她这下只是玩笑,无招无式不含内劲,谁知出手迅捷,宽大的袍袖乍膨倏凝,如受了定身法;偏只袍袖不动,当中“嗤!”逸出一道白华,原来藕臂挥出,指尖风压撑开袖管,衣布却跟不上臂膀的动作,竟被留于半空。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,不及撤招,粉脸煞白,惊呼亦不能出。
鼻根筋的“印堂穴”乃人身要害,虽不致稍触即死,一旦被戳实了,难免要损伤脑识。偏偏她是无心出手,碧火神功未能感应杀气,总算鼎天剑脉发挥奇能,于不容一发的间隙中别出新力,耿照看似未动,却在眉心中招的前一霎挪退分许,及时抬臂,将她温软的小手握在掌里,笑道:
“不是说“嘴贫”么,怎地戳人眼睛?”
染红霞见他说得轻巧,略略放下心来,红着脸啐道:
“呸!我师父说啦,徒手不打狗嘴。这手若是铁铸,原本是要戳嘴的。”耿照连连点头:“杜掌门说话,就是这么有道理。这手送到狗嘴边,的确大大不妙。”
捧起掌中柔荑,作势欲咬。
染红霞惊叫起来,又不禁咯咯直笑,浑身绵软如半融糖膏,提不起一丝实劲,既挣不开又逃不掉,与他一阵纠缠打闹,忽被男儿自身后抱起,两条长腿掀翻衣摆胡乱踢蹬,雪酥酥的趾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虚点着地,浑似垂首的风铃草,又像半悬的舞秋千,欲死欲飞,娇慵得直要化了开去。
耿照与她闹出一背汗浃,胸中燥热难当,隔着湿衣搂她修长健美的胴体,只觉娇躯如火,诱人的香泽自敞开的襟领间溢出,双手所环,是坚挺的玉乳以及极富弹性的蛇腰,一时情动,张口咬她光裸的颈根。
染红霞“嘤”的一声挺直背,躲避似地伸颈,如虎爪下无力挣扎的兔儿。男儿却不肯饶,双臂收紧,将女郎小羊似的钳在臂间,手掌贴着平坦的小腹溜下,一路抚过饱满沃腴的小丘,没入温软的圆弧尽处——“红儿……”粗糙的指尖揉着衣布上湿润的凹陷,触感像极了浸在热酒中的蜂巢蜜,温滑细腻。染红霞紧并大腿,双手死死抓他腕子,却无法稍阻那灵活如钩的食指,隔着袍面剥开蜜裂,滑入花唇。她伸长颈子俯低腰背,不由自主地翘高美臀,欲逃离魔指侵入,不料男儿细而不断的揉捻勾挑犹如蛇鳝,在她最最敏感的豆儿与花唇间恣意肆虐,弄得她双膝发软,臀股脱力一沉,唇缝里迸出“呜”一声短促哀鸣。若非隔着湿如涂浆的袍布,这下便要将爱郎的指头悉数吞入。
“……你好湿啊。怎地……湿成这样?”
耿照咬着她酥红细嫩的耳蜗子喃喃道,充满磁震的低语声让她半边身子酥软如泥,背脊一阵一阵地麻搐着。
“不是……才不是……我没有……”女郎咬着樱唇艰难甩头,兀自不认。
“是……是瀑布……游……游水……弄湿了……呜呜呜……不要、不要……”
呻吟般的呢语,衬与欲盖弥彰的抗辩,益发燎起男儿欲火,耿照右手食指依旧在她全身上下最娇嫩处搔刮,左手却自她腰后撩起了衣袍,露出浑圆挺翘的雪股;支起裤裆的巨物不及除去包覆,就这么直挺挺地往前一送,蒙着杵尖的裤布转眼被黏滑的透明浆液浸透,滚烫的蜜肉被硬硕的巨物硬挤开来,窄小的入口撑成了浑圆欲裂的一圈薄薄肉膜,宛若鱆嘴。
染红霞紧张起来,揪住魔爪身子前倾,不让再进,苦苦维系着一丝清明,喘息道:“不行……这儿不行!慰生姑娘……”耿照猛然省觉:“是了,这石壁后的密室,便是袁姑娘长眠之地,若与红儿……不免亵渎了人家。这可不成。”忙收拾欲焰,不敢再有逾矩的念头。
染红霞本以为爱郎会一迳用强,再以那骇人的滚烫粗长填满她,料不到他说停就停,虽是松了口气,心底却隐有一丝失望。两人靠着石壁剧喘,染红霞见他指尖晶光油亮,不由大羞,心知瀑布游水一说太过牵强,连自己都交代不过,气急败坏解释:
“是……是汗!天热……流汗……我……”越说声音越小。两人我看看你、你看看我,忽然“噗哧”一声,一齐笑了出来。
“笑什么呀你!”
她鼓着腮帮子单手叉腰,可惜笑得直不起身来,娇媚有余狠厉不足,兴师问罪的效果难免大打折扣。“还不都是你!坏……坏蛋!”
耿照耷着食拇两指一分,拉开一条剔莹莹的腻润液丝,理直气壮道:“有这么黏稠的汗?汗水又刺又咸的,哪有这般香!”染红霞羞不可抑,恐他还要胡说,情急下抓住爱郎手掌,张口咬落!
她上下两排贝齿莹白巧致,犹如精雕细琢的玉颗,咬上耿照布满硬茧、粗糙黝黑的指节,牙床隐隐生疼;回神对自己孩子气的举动亦觉意外,又羞又恼,悻悻放手,杏眸一乜:“傻瓜!不疼么?也不知要躲!”
耿照笑道:“我皮粗肉厚的,不怕疼。你的牙这般小巧齐整,好看得紧,我还怕给咬崩了,一动也不敢动。”染红霞芳心可可,羞喜悄染眉梢,只是端惯了代师传艺的师姊架子,不好一下放软,娇娇瞪他一眼,咬唇轻斥道:
“瞧你得意!教我师父撞见,定说你轻薄无行,行止不端!”耿照知她不是真恼,笑嘻嘻道:“杜掌门教训得是。我悔不听她老人家的佳言,才教咬了手。”染红霞会过意来,大发娇嗔:“好啊,你绕弯儿骂我是狗。”
耿照笑道:“人家说“夫唱妇随”,也就是这样了。”
言笑之间,绮念次第散去,两人想起此行目的,仔细勘查起地宫各处来。
据五阴大师的手札所载,石壁后那间密室——袁悲田爱女慰生姑娘的长眠处、被称作“白骨陷坑”的——贮满各种飞禽走兽的尸骨,非是血肉烂去、胡乱堆成白森森的骨山,而是一具具完整的骨骼嵌入整块水精中,再置于独立的白玉座台上。
水精中的禽兽骨架头尾完整,或伏或踞,栩栩如生,仿佛于瞬息间被夺去了整身皮肉,只留下一具剔空的骨架子,连生前的姿态都完整地被保留。
像这样的骨骼,白骨陷坑计有数千具,齐列在长隧般的洞室内,禽归禽、兽归兽,乃至鱼蛇龟鼋,分门别类,一丝不苟。怪的是:赤水下游近海处盛产的江豚分明是鱼,却与兽类归作一处,在一片四足骨架当中格外显眼。五阴大师提及此事,写道:“殊类杂错,疑有蹊跷。吾友细查其座,未见机关,不亦怪哉!余百思不得其解。”
而在白骨之中,数量最多的,是人。
如同兽类骨架,白骨陷坑内收藏的人骨亦是封于等身高的整块水精之中,男女老幼、行走坐卧等,一应俱全;初看不免觉得诡秘恐怖,时间一长,又生出置身陵寝的肃穆庄严之感,人的生、老、病、死,俱在其中。佛典所谓“红颜白骨”者,不外如是。
五阴大师颇受启发,日夜观察水精中栩栩如生的人骨,悟出了独步天下的“出离剑葬”,其剑过留骨、血肉俱失的奇异特征,可说是生生地复现了白骨陷坑内的离奇景况。
“难怪五阴大师的剑……我是说他的字,看来总是这样奇异,这样引人注目。里头好像……好像藏着什么,但越想望进去,便越是看不清。”染红霞抬头望着石刻,喃喃道:“我本以为是一意取命的杀心,还是问道决绝之类。说不定我全想错啦,都不是那样的东西。”
“……那会是什么?”
“我猜什么也没有。”
见爱郎满面狐疑,她紧蹙的蛾眉略微舒展,笑道:“我读了札里描述的白骨陷坑,忽生出一个念头,说不定五阴大师之所以纵横天下,便在于他的剑里什么也没有,无爱无憎,无有杀心……什么都没有。大师追求的,是更简单、更纯粹,一如水精中的白骨。”
耿照恍然道:“适才你随手一剑,却凌厉快绝,原来是自大师石刻所悟。好红儿,你真能干,要换了我,便在石壁前烂上几辈子,也决计瞧不出什么凌厉的剑法来。”
“真心佩服的话要喊“红姊”,才不是好红儿!”
染红霞淘气一笑,难得露出少女般的促狭神情,旋又叹了口气,敛容道:“这些话咱们私下说笑便罢,若教旁人听去,我可要找地洞钻啦!任一门剑法,无不是创制者苦心孤诣、再经无数人千锤百炼,由实战中淬得,哪这么容易学会?
“方才那剑,要我依样画葫芦再使一次,怕亦不能,说什么“自大师字刻中所悟”,羞死人啦。唉,要能亲眼一见白骨陷坑就好了。”并起剑指比划,果不复那异样的凌厉迅疾。
耿照抚壁叹道:“是啊,要能亲眼看一看,不知有多好。按手札说,陷坑里藏了副巨大的龙形骸骨哩。”他自小多听龙皇鳞族的故事,便即长大成人,内心深处仍是希望世上有龙的。
依札中所述,那巨兽骨骸长逾十丈,吻部尖长如水鸟,腹有双鳍,长长的脊骨末端接了条鱼尾,模样与民间传说的龙颇有出入。大师认为是龙,袁悲田却颇有异议,以为是古籍所载的北溟巨鱼“鲲”,而非龙皇真身。
两人相持多年,甚至为此订了赌约,后来五阴大师欲放落殊境石封闭三奇谷,便以此约将挚友诱入坑中。
耿、染仗有手札指引,二度深入地宫,可惜摸索了半天,仍拿紧闭的石门没点办法。眼见“接天宫城”、“牙骨盈坑”二奇皆不能指望,只好将寻路出谷的希望寄讬于“洞中藏月”一项。
两人站上白玉祭坛,一前一后围着大如磨盘的烟丝水精,不住上下打量。“这便是大师所说的第三奇?”耿照将双掌轻按在水精光滑的表面上,只觉触感寒凉,宛若融冰。“奇在何?”
染红霞识经书,记,两既将札携入瀑,关键的几本便由反复,充探的依据。听耿照相询,却不禁微迟疑,轻螓。
“师很玄,我读了夜,实难领其奥妙。”耿照满错愕,染红霞苦笑:“按字,是这块有莫名放异,被异照,便突变化。”
“突变……是什的变化?”
耿照浮鳞族化龙、飞卷入云的壮阔场景,不由有怔傻。
染红霞不知他浮翩联,本正经:
“师是外表不、却与原先差异极的变化,有到,使残缺变圆满;有则失,使圆满变残缺,月盈亏,故称“藏月”。至各遇,不,缘。
“此外,异的效,似乎仅限度,推测是因这变化极端剧烈,躯反复承受;受异、因产变化者,其论何照,不再有改变。袁辈罹病初,师异治疗他的失症,却不见效果,方有此论。”
染红霞素来实求是,札匪夷思的记载口,平添飘渺虚,见其适,万分苦恼。
“这来,医怪辈受异的,致再照,癫症难愈。”耿照灵机:“……师呢?他曾被异照,到或失了什?”
的笑益苦涩。
“师他的睛到了“空”,是失了“有”,他确定是哪个,结果是的。”星眸半闭,喃喃低诵:““此,余见飞鸟奔泉,不;风林薄,见缕。恃片吹,不问锋快,剑益专,渐至刃留骨境。””完轻叹了口气。
“这几句我背啦,词不解,师通篇论,我竟不知的是什。的睛……怎见风?吹片的剑,何“不问锋快”?”
耿照抱沉半晌,双目亮,冷不防低喝